齐鸣所说的“谢赫六法”是中国古代美术品评作品的标准和重要美学原则,最早出现在南齐谢赫的著作《画品》中。六法论提出了一个初步完备的绘画理论体系框架——从表现对象的内在精神表达画家对客体的情感和评价,到用笔刻画对象的外形、结构和色彩,以及构图和摹写作品等,创作和流传各方面都被概括进去了。自六法论提出后,中国古代绘画进入了理论自觉的时期。后代画家始终把六法作为衡量绘画成败高下的标准。当然,“谢赫六法”作为一个理论性原则并不能取代面对具体作品时的感受,因此,齐鸣也建议美术爱好者多学习一些常识,多去体验和比较,掌握要领之后才能做出有审美意义的判断和受到美的熏陶,“学会赏析绘画首先需要有赏的心态,才能进入画境,赏析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,中国画很看重这一点,缺少专业常识的人不易看出一幅画的好坏,它的价值体现在什么地方。”另一方面,齐鸣认为,好的画作应该包含前瞻性的元素,甚至要超越当时人的审美欣赏水平。“上世纪90年代曾经出现过一股‘黄宾虹’热,黄宾虹的画不那么大众化,与齐白石的雅俗共赏不同。而他的作品之所以到了上世纪90年代才被发掘出价值,恰恰是因为他的作品具有前瞻性,超越了与他同时代人的审美欣赏水平。”齐鸣说,当下中国艺术家的“近视”反映出普遍价值观在转型,不少人做梦都是实际的,能静观现实和坚持理想的人渐渐变得稀有。“所以,当代很难产生出真正的大师,其中人格、学养缺失是重要因素,过于实用的‘近视’也是一个因素,这种现状很难使艺术精神升华到更高境界。以往不管是‘为人生而艺术’还是‘为艺术而艺术’的追求里还有一种精神的纯洁的东西在,艺术中的文人品格、崇高、见真性情及自由清新、充满情趣表达等诸方面气息也显得纯正。而现在的人张嘴闭嘴都是‘有什么用呀’,艺术有什么用?真正的艺术就是没什么用。搞艺术看起来很轻松,其实倾情投入和坚定信念都含在其中,还要承受住寂寞。作为艺术家,应该对自己有一个清醒的认识,对艺术有一个坚守的态度,不过要做到确实很难。”艺术史是作出最后检验的唯一标准……艺术的语言、本质、水平高低是最主要的……艺术家真正要比拼的是水平的高低……过了100年后,谁会记得那些自我炒作的人,只有真真正正留下具有艺术价值作品的艺术家,才可能被历史记住。“艺术史是作出最后检验的唯一标准。”《美术文献》杂志执行主编、美术批评家付晓东提出,“为什么所有艺术家都非常重视艺术史,因为,艺术史就是艺术语言不断创新的积累,进入艺术史的人应当是这个时代最突出的代表。每个时代都有在价格上特别高的画家,但是,这类画家的作品最后也仍有可能被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。而那些作为时代节点的艺术家,比如凡·高,即便当时不被承认,后世也会发掘出他们的价值。”付晓东说,青年批评家群体可能比较精英趣味,更关心艺术前沿的问题,“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候,总是讨论小圈子里最实验的创作,国内外最新出现的学术问题,可能在这一点上很少参与公众讨论。对于好的艺术作品来说,它的艺术本体语言、发生的话语背景,与整个社会历史文化之间的复杂关系,个体生命性和情感性的体验等,都具有新的挑战和开放性,是人类智性的活力所在。至于资本的炒作,画家的背景,达官显贵的追捧等,其实都是很短暂和人为化的效应,难以持久。当然艺术品生产的平台与生态关系,也是复杂而飞速变化的,这也是我关心的话题。”“我看待一位画家的价值和水平,不是看他的市场价格,这个因素影响不了我作为一个观察者的价值判断。我不愿意做市场预测,但是艺术品的价值是客观存在的。100年以后,谁会记得那些自我炒作的人?只有留下具有说服力作品的艺术家,或者符合时代发展规律的艺术家,才有可能成为历史的选择。”